張恒就顯得自然的多，他點點頭就開始說起下午發生的事情，語言流暢清晰，讓聽的人像是身臨其境一樣，尤其說到程謀打來那個電話之後，他心下一怒，沒有查封令還敢強行打包貨物，直接把保安隊叫上和那邊起了激烈的沖突，說到這裏的時候，程謀又忐忑起來，這是不是甩鍋啊？

不過沒等他忐忑完張恒就說完了，他還有些楞神的時候就聽見他們這位易總對著他說：“你在把下午去醫藥總局的事情簡短的告訴張恒，不用太詳細，之前他聽過一次。”

這倒是，之前彭芃還沒到辦公室的時候，張恒已經聽他將過一遍了，雖然那個時候是易總問他答，但是內容其實也都是差不多的，他清了清嗓子又敘述了一遍，說完之後看向易致茍，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在場幾人恐怕除了彭芃之外都不知道易致茍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彭芃已經猜測到了幾分關鍵的地方，不過到底怎麽樣，還要看張恒有沒有遺漏，這兩件事情前後發生，但一定有一個地方，是最關鍵，可他們剛開始都忽略掉了的。

易致茍擡眼看向張恒說：“聽完了，有什麽想法。”

張恒皺著眉頭，心中說不出來什麽感覺，總覺得陳某說的事情和他說的事情乍一聽是前後發生的事情，而且有因果聯系，要不是程謀那通電話他也不會知道這對查封人員可能根本沒有查封令，那也就不會跟他們起沖突使矛盾升級，那批ZH4322也不會落入警局。

可是仔細揣摩之後，卻又覺得並不是這個原因，他的事情可以單獨拆開來看，程謀的事情也是獨立進行的，並不是而是缺了那邊另外一邊就無法順利往下發展的，這就出現問題了，明明是一件事情，兩邊一前一後進行，為什麽對比起來聽，實際上，更像兩件完整的事情呢？

張恒想了又想，程謀的事情經過他已經聽過三遍了，程謀回來時雖然更加簡短，但是還是說出了大概情況，第二遍雖然是一問一答，但是重點都被圈畫出來了，最後一邊更不用說了，簡直就像是他自己親身經歷過了一次一樣。

而他這邊的事情他就更了解了，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易致茍不可能無緣無故叫他過來玩一起來找茬的游戲，他和程謀之間，一定有什麽矛盾的地方，而這個矛盾就是易致茍想要的。

“程謀，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我的情緒是怎麽樣的？”

張恒突然靈光一閃，似乎捕捉到了那一絲不同尋常的地方，他這邊的證件事情發展經過十分簡單，但是現在的她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最能記起的就是當時憤怒的情緒，沖突發生得很快結束的也很快，但是那股子憤怒一直到現在他都還記憶猶新，是因為那通電話，因為程謀的那通電話他知道了那些人根本沒有查封令才如此生氣的嗎？

他記不太清了，只好轉過頭來問另一位當事人，程謀，當時他接到電話的時候，他的情緒是平緩，是冷靜，還是已經慍怒生氣了？

程謀陡然被提問，也認真地回想起來，在腦子裏反覆回憶，人的記憶往往都是有偏差的，浮動的情緒會讓記憶產生二次黏合，例如悲傷時，會把悲傷是的記憶放大，在回憶時記得更清楚的往往是情緒當中發生的事情，而情緒前後發生的事情會被我們人為的打上一層陰影，不太記得了。

正如張恒，他現在回憶起來，最清楚的就是起沖突憤怒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它需要借助外界的力量，將回憶推回正軌上。

“那個時候，你的語氣聽起來有點急躁，我一打過去你就立刻問我情況怎麽樣，我和你說完之後我本來準備問一句彭總在公司嗎，還沒問完你就掛掉了電話。”

程謀認真回憶之後說道，說完之後似乎擔心他們覺得他是在甩鍋，躊躇了一會兒又說：“你可以看下手機通話記錄，那通電話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三十秒，之前我們倆的通話記錄一般在一分鐘左右。”

張恒從口袋裏拿出手機調出通話記錄看了一眼，28秒，下午那一通電話的通話記錄果然沒超過三十秒，他再繼續往上翻，翻到之前和程謀的電話，也都像他說的那樣，通常都在一分鐘左右。

這不像平時的他，證明程謀說的是對的，他那個時候的情緒已經很是急躁了，讓他情緒發生變化的事情是什麽呢？

“對了！我想起來了，程謀那通電話沒打過來之前，我們已經談好了把這批ZH4322放在公司裏，他們派專業的人來進行檢測，但是那個領頭人在接到一個電話之後突然又說要全部帶走，我覺得古怪當下就進行交涉，誰知道那邊一定要把所有ZH4322都打包帶走，然後我就接到了程謀的電話了。”

張恒突然一拍手，有些激動地說道。

他記起來了，整件事情的轉折點根本不是程謀那通電話，而是醫藥總局的人突然大轉彎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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